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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话“篆河里”
 
作者:刘德元 来源:滨海日报 浏览次数:9689 发布时间:[2023-2-17]
  “篆河里”,顾名思义,指的是篆河里域。篆河流域的人们习惯将篆河里域称之为“篆河里”,“篆河里”是篆河里域对应篆河外域的称呼。
  “篆河里”地形奇异,风貌独特。河流交织,水网密布,滩涂延绵,芦苇连片,杞柳成行,蒲草丛生,自然环境优美,它是造化赐予人们的厚礼,它是神明赏给人们的瑰宝。据《沙浦刘氏宗谱》记载:“阜宁治东六十里,有村曰篆河,河形曲折如篆字,故曰篆河”。篆河属于射阳河的下游河段,它从射阳县的哈唎港、花园头附近向北拐弯,流经獐沟向东北十余里,又回头向南三四里,在徐大尖西南,新河口以东又转向东流,使射阳河形成U字型水道,因而影响到洪涝灾害时排泄,也给航行运输带来不便。于是早些时候,有位热心者组织发动当地民众在U字形水道两个水口处拉直开通新河道,使原U字型河道成为射阳河的支流,故曰新河口,新河口地名从此叫起。“篆河里”东西长约六公里,南北宽约四公里,民国时设乡,隶属阜宁县,新中国成立后隶属滨海县,一度时间分属獐沟和正红两个乡镇管辖,现为正红镇所辖。“篆河里”因其地理环境特殊而得名,历史上扬名于滨海县内外。
  “篆河里”四周被篆河环围,里内里外都要依靠摆渡方可进出,实际上它是由篆河环围形成的孤岛。不知何时,当地的一位官员热心公共事业,念及篆河里外之间通行交流不便,决意在篆河上架桥,以解民众通行不便之难。他不辞辛劳,想方设法,克服困难,通过精心规划设计,多方筹集材料,终于在獐沟小街向东六里处下古尖的河面上建起一座木桥,成为篆河上首座外行通道,从此结束“篆河里”人出行都要依靠摆渡的历史。
  篆河曲径盘转,水速缓慢,河滩土壤湿润,终年受水浸泡,适宜芦苇生长。多少年来,“篆河里”人,他们凭借得天独厚的天然条件,在河滩上潜心种植芦苇,不断改良品种,使芦苇的品质得以优化,“篆河里”出产的芦苇,成为远近叫响的名牌,闻名盐阜地区,深受这些地区用户的青睐。由于芦滩长年积水,落叶长期受水浸泡,沤烂变腐,成为上好的有机肥料,为芦苇生长提供了充足的营养。“篆河里”芦苇粗壮,秆径足有二指宽,高过三米。逢春季生长期,芦苇日见其长,漫延不断,从滩沿向河中延伸,少则二三十米,多则四五十米,呈覆盖河面之势,其漫延之态颇为壮观。加之外河沿也种植芦苇,长势如同内河沿一样,以致形成河两岸双道复行芦苇带,构筑成天然芦苇屏障,从河外眺望河里,满眼绿色尽染,尽目绿色阻断。且里内河流交织,沟渠纵横,进出全靠沿岸修筑的弯曲狭窄小道,仅能供人行走,自行车在上面都难以骑行,这样特殊的自然环境,进之如入迷宫,令人想象无比。著名乡土文学作家陈登科他的代表作《淮河边上的女儿》,其作品中涉及对新河口的开挖、“篆河里”生态环境、地理风貌的记述,描写翔实细腻,形象生动,和上面叙说内容互为呼应,可谓相得益彰。
  “篆河里”风光秀丽,是一幅自然的素绘画卷,是一抹生态的白描写真,它以芦苇之乡著称,它以盛产芦苇闻名,它以苇柳编织传扬。其芦苇滩四季皆景,美不胜收,给人以多视角领略,和全方位体验。早春,苇芽从滩泥中破土涌出,竞相窜长,瞬时有变,呈雨后春笋之势。此时护滩人最为忙碌,他们载船巡察,以提防鹅鸭进滩毁食苇芽。刚出土的苇芽,质地鲜嫩,味道清香,营养丰富,口感甚佳,是鹅鸭上好食材。每到苇芽期,鹅鸭们便虎视耽耽,馋瘾涌来,对苇尖唾涎欲食,而滩农们则严加防范,拒它们于滩外。一旦破防,让鹅鸭们企望得逞,将导致滩毁,造成经济损失。因此,护滩人重任在肩,丝亳不敢放松。而当越过苇芽期,芦苇质地变硬,不宜鹅鸭食用,鹅鸭则雅兴全无,懊恼不已,于是便弃滩而去。仲春,芦苇长高,芦苇叶鲜嫩碧绿,香气漫溢,沁人心脾。此时农妇们趁赶芦叶鲜嫩期,忙着下滩采摘芦苇叶。她们手熟心细,技艺高超,采摘芦苇叶并不简单,可是个技术活,很有考较,只能隔采中杆少许片叶,禁采上秆偏梢伤及苇心,影响芦苇生长。用鲜嫩芦苇叶作粽衣,煮出来的粽子必多几分清香,添几味口感。采摘的芦苇叶,或作自家过端午节包粽所需,或运到外地销售,以满足外地市场所需。此间芦苇叶鲜嫩可口,为上等时令饲料,要防范散牛闯滩踩吃,阻止割草人进滩滥采,因此这当儿巡滩人总是成天巡逻不停。暮春,芦苇长约三米高,候鸟们如期而至,它们在芦苇丛中筑巢产卵,孵化幼鸟。这会儿玩童们早已迫不及待,他们结伴入伙,下滩寻掏鸟蛋,以聊发兴趣。在芦苇滩中筑巢产卵的候鸟有“柴呱呱”(学名呱呱鸟)、“哇子”(学名哇子鸟)和“格崩”(学名大苇莺),它们筑巢习惯不尽相同,“柴呱呱”和“哇子“的巢筑在芦苇径杆上,是它们衔草芥做成,“格崩”的巢筑在滩地上,是它们叼树枝做成。
  盛夏之夜,河滩分外宁静,芦苇在微风吹拂下摇曳起舞,习习作响。成群莹火虫在河边芦苇梢头连翩起舞,其闪动的靓影,像盏盏传动的巡夜灯;伏在滩丛中的青蛙,交相互鸣,彼此和叫,像在演唱动听的守夜曲。河畔人家习惯晚间聚集河边纳凉,人们于观景中心旷,于赏物中神怡,既充满诗情,又富有画意;既充满唯美之感,又富有梦幻之觉。
  金秋到,秋风爽,芦花放,芦滩白,银装裹。在秋风劲吹下,芦苇滩泛起阵阵银浪,酷似幅幅银色地毯。每到此时,摄影爱好者们便蜂拥而至,他们怀揣浓趣,身背相机,激发灵感,捕捉镜头,选摄所爱,留作珍藏。隆冬至,苇叶落,芦杆黄,芦苇滩呈现一片金色景象,这到了芦苇的收获时节。男人们忙着下滩收割芦苇,他们用自制木屐子绑腿垫脚,套于鞋底,以防御芦苇根茬刺鞋伤脚。木屐子里内人称之为“凉脚”,有木屐子保护则可放心无虑。村妇们也闲不下来,她们负责将男人们收割的芦苇打捆成垛,再由男人们用木船转运出滩。在转运前,她们还得将柴垛芦梢花采摘下来,用于编织“毛窝子”,编织“毛窝子”是里内农妇们的传统手艺。“毛窝子”是一种草制棉鞋,冬天穿在脚上,其御寒保暖程度远超布棉鞋,市场热销,价格低廉,总是供不应求,可见“篆河里”芦苇身上处处是宝。
  “篆河里”人居密集,人丁兴旺。从滨海成陆始,就有了“篆河里”的孕生。千百年来,世代“篆河里”人在篆河的怀抱里繁衍生息,安详生活。“篆河里”村庄散落,居住密集,姓氏众多。其中后尖、上古尖、项村、小尖、栾滩、金舍、北河头、顾庄、大西庄、仁前庄、徐大尖、中兴港、下古尖、前庄、后庄等村落中,又以刘姓为最多,约占域内总人口的60%,它与射阳河南的刘大庄、大塔、二塔、三塔、火岔、缪家港、小兴庄、大兴庄、兴隆庄、后圩庄、塔子庄、阜城、三灶等地刘氏同属沙浦刘,为“忠孝堂”,沙浦刘氏家族在阜宁城内设有祠堂,此姓为“陈、王、顾、戴、刘”五大姓之一,不少人在政军界履职,在当地有一定的影响力。徐小尖有一位徐姓地主,为结姻亲,以立命,固根基,就娶五大姓之女为妾,这从一个侧面反映当时里内人丁状况。由于封闭稳定的生活状态,里内业态逐步兴起,加工业开始呈现,在中兴港和獐沟开设的米厂和油坊形成一定规模,其中以獐沟镇上刘姓油坊最为兴旺,该油坊原料充足,来自里内外地区,产出的豆油和菜油供不应求,除满足当地人需求外,还源源不断销往外地。
  “篆河里”有着特殊的地理和自然环境,以及肥沃的土地,在战乱年代,周边地区经常遭到日伪军扫荡和当地土匪的骚扰抢劫,而对于“篆河里”,日伪军和土匪怯于其地理环境特殊,不敢贸然闯入。听老人们讲,有一次驻扎在阜宁的日军,他们驾着汽艇,通过射阳河,企图探进“篆河里”。汽艇刚驶过新河口,进入“篆河里”水域,就遇到一群身穿橡胶服的“水鬼”(也称“猴叉”,系捕鱼人捕鱼时穿的防水衣),他们身背鱼篓,手持鱼叉,气势非凡,在芦苇滩边行走,日军见之,以为他们是身着防化服的中国军人,身背手持的器具是化学武器,这令他们惊恐不已,吓得伤魂落魄,汽艇赶紧调转回头,日军怆慌向阜宁逃去,从此再不敢来犯。因此篆河“篆河里”在当时盐阜地区,是一个安全地域,以至盐城、射阳、阜宁等地域富有人家,为躲避战乱,防备土匪抢劫,都纷纷选择迁徙到“篆河里”定居,在“篆河里”过上安定生活。
  随着里内人口不断拥入增多,使得獐沟和如来庵(原正红小街位置)两地集市迅速扩张。如来庵位于“篆河里”东面,獐沟小街位于“篆河里”西面,两集市互相策应,形成双翼繁华。两地集镇人口密集,商贾门类齐全,成为“篆河里”的商贸交易中心。这两个集市,每月各逢九天集市,相互错开。每遇逢集,两地渡口车水马龙,人流如潮,摆渡者应接不暇。为保障赶集人不误渡,当地都会在逢集日增派船只加渡,可见当时这两地集市繁华程度非同一般。随着里内人口迁入,人口密度增加,于是阜宁县便在“篆河里”上古尖开办“阜宁县第五高级小学”,以满足里内适龄儿童上学之需。由于“篆河里”人口稠密,生源充足,加之师资力量雄厚,教学质量高,这所小学成为周边乃至全县的名校。新中国成立后,该校也一直是獐沟地区的中心小学。因名声在外,里外人家也纷纷把子女送到篆河小学就读,在相当长的时间内,篆河小学经久不衰,其影响力始终得到保持。
  “篆河里”土地肥沃,自然条件优越。长期以来,在滨海一直传颂着“金东坎,银八滩,篆河里面黄金往外翻”的谚语,意指这三地比其他地方富足。但就这三地而言,“篆河里”的富足更具自身特点,主要在于比金东坎和银八滩多一份得天独厚的地域环境和自然条件。篆河流域气候宜人,雨量充沛,水资源充足,很适宜农作物生长,芦苇、杞柳是“篆河里”的主打种植业,产出效益是种粮食的两到三倍。除此之外,水稻种植在“篆河里”也占据着重要位置,在当时种植条件下,亩产就达五六百斤,远超其他地区亩产三四百斤的产量。“篆河里”的灌溉方式以自然灌溉为主,生产成本低,无须增加其他投入。“篆河里”利用篆河水涨落潮汐,形成难得的自然灌溉,对部分地势高不适宜灌溉的地块,人们则通过自制脚踩水车、手摇木制拐车、风车等,取篆河之水进行灌溉。遇上洪水,篆形河流的优势就充分展现出来,成为泄洪通道,洪水经篆河排入射阳河,再由射阳河流入黄海。由于排泄通畅,历史上“篆河里”域内未发生过较大洪灾,这当中通过射阳河排泄起到关键作用。大小麦、大豆、棉花在里内普遍种植,由于土地肥沃,气候湿润,排灌方便,这些农作物的经济效益远超其他地区的。里内大西庄蚕桑种植业更富特色,养蚕是该庄的主打副业,此地蚕桑业的兴起,得益于该庄的一位刘姓大姑,她上世纪六十年代从外地学得一手养蚕好技艺,于是大队便把当地社员组织起来,让她作现场培训,继而大队在全庄发展蚕桑种植,遍户饲养桑蚕,带来可观的经济效益,在全公社产生轰动。同时,“篆河里”人还充分利用水资源充沛、河塘密布的优越条件,在里内种植河藕、茨菰、菱角等水生作物,获得的经济效益远超粮食种植。加之里内人家普遍都搞柴柳编织,其成品销往里内集市或外地市场,获得可观的家庭经济收入。所以说“篆河里面黄金往外翻”是实至名归,一点不为过。
  “篆河里”人杰地灵,钟灵毓秀。“篆河里”不乏志士仁人。志士中,顾庄的顾正红扬名中国,他1924年参加由党在上海举办的工人俱乐部和夜校,接受革命教育,1925年2月他参加工人纠察队和罢工鼓动队,在斗争中加入党组织,1925年5月,为抗议日商撕毁与工人签订的协议,他带领工人与日商抗争,被日商刽子手枪击殉难,酿成震惊中外的五卅惨案。上海市九十年代建立顾正红烈士纪念馆,以缅怀铭记这位革命先驱,现纪念馆已成为上海市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前些年正红镇重修顾正红故居。与顾正红同期的革命先驱还有郭干桢。1927年11月,郭干桢从上海辗转滨海筹建党组织,同年12月他率领有关同志在“篆河里”创建我县第一个党支部,即篆河小学党支部,就此拉开我县革命斗争的序幕。1935年因形势复杂,该党支部暂停活动,1938年3月恢复活动,恢复后由郭干桢任党支部书记。他家住“篆河里”上古尖郭庄,该庄以郭姓人家居多。郭干桢家屋后长着一棵参天皂角树,该树年代久远,树干粗壮,枝繁叶茂,可见旺盛之势,路人皆驻足赞之,此户必出贵人矣。每到秋季,皂角成熟,硕果落地,路过者捡几枚带回家,以替代肥皂洗衣,皂角是天然上好的去污剂。郭干桢1901年出生于“篆河里”,早年到上海内外棉纱厂当工人,曾任上海市总工会第四办事处会计。那段时间,他积极参加反帝斗争,走在五卅运动罢工前列,1924年在上海由李立三介绍入党。1957年初郭干桢因积劳成疾到上海就医,受到刘少奇、陈毅两位国家领导人的关心,同年3月他在上海逝世,后安葬在他家东边河侧。每逢清明节,当地民众都要到他墓前凭吊祭扫,以缅怀这位为革命作出卓越贡献的革命先驱。现滨海县革命烈士纪念馆陈列着他当年为应对复杂斗争形势、保卫党组织、掩护身份做鞋匠时使用过的鞋拔子。在滨海县委组织部的档案室里,他档案履历中填写的入党介绍人为李立三,其字体端庄,墨迹清晰。古尖郭庄河对岸的张孝忠和张海泉两兄弟,他们1937年7月前参加革命工作,在世时享受红军待遇。“篆河里”仁人中,刘姓家族的“养和先生、洪二先生、小五先生”堪称“篆河里”中医三杰,他们三人医术精湛,医德高尚,誉满里内外,小五先生后来成为上海中山医院著名教授。徐大尖徐氏家族和栾滩栾氏家族中,均有人在军界供要职,其他仁人亦不尽数说,这足见"篆河里是"藏龙卧虎、人才济济之地。这些杰出人物为“篆河里”增光添彩,他们的英名美誉传颂后代。
  “篆河里”不只是一个普通的地域称叫,它又是一个特殊的地域存在。它有着悠久的历史记载,有着厚重的历史沉淀。它蕴含深邃,博大精深,血脉里流淌着红色基因。“篆河里”记录无数里内人的创业情怀,“篆河里”传颂众多志士仁人的风范佳话。“篆河里”相拥篆河怀抱,它是篆河的骄子;“篆河里”静躺滨海大地,它是滨海的宠儿。新中国成立后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篆河里”的面貌发生了巨变,经济快速发展,道路硬质黑化,河面多桥飞架,旅游资源列入开发,高铁南北穿越里内红纲、贺君、小尖、篆河、栾滩、射北等十多个村庄,极大方便了当地的民众外出务工、经商从业、走亲访友、旅游观光,成为“篆河里”经济腾飞的又一引擎,“篆河里”“潜力无限,前景可期。“篆河里”是勤劳智慧的篆河里人心中的骄傲,“篆河里”是励志奋斗的篆河里人胸间的丰碑。它情怀博大,鼓舞“篆河里”人昂扬前行;它胸襟宽广,激励“篆河里”人奋进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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