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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那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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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孟醒 来源：滨海日报 浏览次数：12842 发布时间：[2022-9-9] |
我看着那棵沧桑的古树，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那是老宅旁的一棵苍天古树，听奶奶说已有数百年的历史。树根深深地扎进泥土里，贪婪地汲取着养分；树干长得很粗壮；树枝弯弯的，有些垂下，像手臂在轻轻地抚摸着大地；大片的树叶，黄绿相间；斑驳的树皮像老人的手纹，无言地透露着历史长河留下的痕迹。
每当春姑娘悄悄地来，都轻柔地抚摸老树的枝蔓。她温柔的力量，让枝蔓上冒出了许多脆嫩的小芽；小芽如同新生的婴儿般可爱，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只不过一夜之间就探出了小脑袋，好奇地向着外面张望。当闷热的夏季来临，便有了一番别样的景致。春季里嫩黄的小芽已抽出了长长的绿枝，肆意地舒展着柔媚的身体。连斑驳的树皮都冒出些许的绿意。眨眼的工夫，已然到了深秋。古树好似读懂了人世间的苍凉，早早地便落下了的枝叶，沉默地伫立。冬季，更是一片无言的景色。皑皑的白雪为世界裹上了新衣，那棵古树也不例外。从树根至树梢，每一寸都有雪覆盖着，庄重而肃穆。
高三那一年的冬季，尤为漫长。早晨五点多的老宅，透露着一丝微弱的灯光，照亮了满是密密麻麻笔记的课本。我不经意间抬头，古树就站在那里，沉默地站在那里。遒劲的枝干蜿蜒至窗前，视线顺着枝干望去，最终停在了厨房那一抹忙碌的身影上。厨房里，氤氲着暖意，奶奶准备着早饭，不曾停歇半刻。她佝偻着脊背，显得矮小而苍老。但是即便隔着一条石子路，我仍能听到菜刀在砧板上连续的切击声，那是奶奶快速而麻利地切着土豆丝，是我最爱的土豆丝，是高三每一个早晨奶奶都会为我做的土豆丝。我悄然走到奶奶的身边，望着她那满是老年斑和皱纹的手，抬眼又望着窗外的树枝，恍惚间觉得奶奶和那棵古树很像，都在岁月的长河中饱经了风霜。奶奶虽不如古树般高大威武，却是我高三紧张学习生活里最有力的支撑。
六月里的气温很高，狭小的考场叫人心生烦闷。完成了最后一场考试，卸下了一身重担，我向着老宅走去。三年忙碌，未曾留意周围风光。即使是太阳炙热的烤着，我的心情也不似以前那般急躁，大有停下脚步，慢慢赏景的情调。抬头望着那棵古树，什么时候茂密的树叶已经形成了如此大的绿荫？走近看到一位老人，佝偻着腰，手里端着切好的西瓜，再定睛一看，那是奶奶。
上大学的日期逐渐逼近，离家的日子已经不再遥远，可我离开老宅的心情，却不似少时那般迫切。小时候觉得老宅把我困住了，但即将离开这个陪伴我18年的老宅，却觉得这里才是我的归宿。望着门前那棵百年古树，我一时凝噎。
离开老宅的前一天，我再次回头望了望那棵古树，他依旧无言伫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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