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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白首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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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立辉 来源：滨海日报 浏览次数：10439 发布时间：[2022-5-13] |
土地每一条纹路、每一粒细胞都充满水分、营养和情感，都生长礼物和奇迹。白首乌就是大地送给人类的礼物，就是土地创造的奇迹。
滨海地处黄海之滨，气候宜人，环境独特，雨水充沛，土壤肥沃，孕育了人间的“仙草”白首乌。
在白首乌开花的季节，我和几个文友为了看花兴致勃勃地来到田头。黄河故道尾闾两岸，郁郁葱葱，像云彩似的，千帆过境，荡起几许惊喜。经过大自然的神奇点化，那绿就是盖在大地上的绿色毯子。白首乌的茎纠缠伸延。我蹲下身子，仔细端详，朵朵的小白花，在风中摇曳，细碎得只有小指尖那么大，淡淡的略带苦涩的清香。
我出生在黄河故道边的一个小村子。记得在儿时的田间地头，随处可见这样的白色小花。母亲告诉我那是白首乌开的花，白首乌是一种药材，大家都称它“仙草”。我听过口口相传的神话故事，说八仙之一那个倒骑毛驴的张果老吃了生长千年的白首乌成了先，把汤给毛驴喝了，毛驴也成了仙。我不相信神话，只是听了觉得有趣。但母亲常坚持说，白首乌就是一种仙草。
民国十八年（1929年）由于旱灾发生，导致了风灾、雹灾、瘟灾、水灾、兵匪之灾，全国饿死上千万人。我母亲五六岁时，以树皮、草根、观音土苟延生命于奄奄一息，由于长期缺营养，患上少年白头症。外婆整天领着孩子在黄河故道滩涂挖野菜，挖到一种根茎很粗的东西，也不管是否能吃，反正尝尝。先上口有些苦涩，然而愈嚼愈甜，吃后又没什么反应。就这样，我母亲吃了上月数，顿感力量倍增，头发渐渐变黑，奇迹就这样发生了。
日后，在我们生活工作中遇到挫折，母亲就常常拿白首乌和人一样来比较。她说，先苦后甜才有味，涩中有甘，涩中有香，通常的人生，一路走来，苦痛是伴着渗透在岁月里的希望前行的。路行泥泞时，要知道苦尽甘来才是真，生活需要坚持，志得意满时你不能说人生就是欢歌一场，生活还要有智慧。母亲的话一直鼓励我们姐弟前行。
作为一个白首乌之乡的滨海人，我一直关注家乡的白首乌的开发、加工、销售的市场，也知道白首乌的真正营养功效。它具有安神补血、收敛精气、滋补肝肾、乌须黑发、抗衰老，乃至有生津利尿、消炎防癌等功效。邻近黄海边随便一个农人都能把白首乌的功效列举个子丑寅卯。我母亲每年都要买些白首乌打制成粉，每晚临睡觉之前喝一小碗。他们二老真的很少生白发，父亲活到94岁，母亲活到85岁。
白首乌的价值经过人们的辛勤劳作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升华。一次是从种植、孕育、发芽、抽枝、成长、开花，直至秋天的收获，是“仙草”生长的生命；一次是从采挖到经历各种蒸晒，切片或打磨等工序粗加工，是制作的一次飞跃的生命；一次是进入配制营养素制成药丸，或发酵、调剂、勾兑成高档健康的“百年白首”酒。说到酿制首乌酒，我也了解些。我的外婆就曾是一位民间酿酒师，每年秋冬季节，她都会在自家田里采挖些白首乌，用来制作酿酒用的曲子。她先把早已选好的白首乌按恰当比例配制，然后捣碎，加入适当水分和面粉，揉成团，放在手掌上压扁像个小面饼的样子，在中间戳一个孔，等晾干了再用一根细绳子穿起来，挂于屋檐下——我想，这应该是在发酵吧。当然，今天的金昉公司与泸州老窖合作酿造的“百年白首”白首乌酒的制作就更科学了，将曲子窖藏三至五年，这样酿出来才醇厚绵甜、回味无穷。如果李白见到一定是“李白斗酒诗百篇，天子呼来不上船”；曹操见了会发“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感慨；李清照见了会有“莫许杯深琥珀浓，未成沉醉意先融”的赞美；王维见了也会有“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的劝慰。从这些醉而成篇的传世杰作，酒神的魅力真是不可低估了。
有人说好酒不醉人，若不醉人，那还是酒吗？如果不醉人，那还不如喝矿泉水呢！无论白首乌配制药品，还是酿成补酒，又是一次绽放的生命。三生一世，哪一次生命都关乎白首乌天赐神灵，每一次升华，便是完成它的轮回。
我就着案头的灯光，写这篇关于白首乌的小文，故乡的白首乌又将在黄河故道的滩涂上开花，根茎在土壤里深处膨大。白首乌所包含的营养元素，一次次为人类健康滋补提供能量，它蕴藏的诗情，又一次次洁净我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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