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阔港初中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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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顾立佳 来源:滨海日报 浏览次数:9143 发布时间:[2022-5-12] |
光阴似水,人远去的过程,仿佛就是一点一点沉没进岁月的河。身后,慢慢无迹可寻。 清明节过后,我去八滩亲戚家有事,在回来的路上,特地绕道去看一所归隐在乡村田野、我曾工作十年的单位——阔港联办初中旧址。远远望去,只有两排二十间的红砖青瓦的房子掩映在一片绿油油、麦浪翻滚的田野里,周围还有一片金黄色的油菜簇拥着。上前近看,物是人非。学校门前的小堆已变为水泥路,当年唯一居住于堆上的一户李姓人家的房子好像变大变高了。道路两旁还零星地残存前些天烧纸时留下的纸屑与灰烬。再看那校舍断瓦颓垣,驳落的木门却深深掩闭。房顶上的青瓦已有脱落,有的露岀柴桔子了,后排东边房顶长着两棵很高的鸡尾草在风中摇弋,格外引人注目。不少门窗脱落耷拉在墙壁上,还有两扇木门露岀了小孩都能钻进去的洞口。再瞧西边本是泥土的小操场,早已长满油菜,嗡嗡呜鸣、飞来飞去的蜜蜂正在花丛里辛勤的劳作,又时不时地飘来阵阵芳香。原来用木头制作的篮球架倒在油菜田里,估计有些年头了,因为上面已长有很多只有干树枝上才能生长的木耳,但没有人来摘取。 看着眼前一草一木,禁不住激起我对那段工作生活经历的回忆。 学校位于八巨镇东港村,始建于1985年12月。当时校舍只有二排十几间人字头的瓦房。西边只有不到一亩半地大的泥土操场,操场西北角还有尚未填平的几座坟墓。我工作的十年间,校长一直是万安功同志。 学校的办学条件十分简陋,水泥黑板斑驳陆离;手推式油印机印试卷,稍不小心就会弄上一手油墨;泥土的校园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木头做的篮球架很不标准,投篮时球架摇摇晃晃;作息信号是用铁铃敲打的,有时老师都在上课,到下课了还没人打铃,也无人怨。到了1990年学校还未通上电,晚上住宿教师点煤油灯办公,几个住校学生点着蜡烛上晚自习。 生活条件也很艰苦的。我们吃的水都是手按式水井打上来的井水,那种水烧开后锅底经常会留下一片白色,茶瓶里也会留下厚厚的水垢。走校的老师如遇雨天,大腿以下裤上都是泥巴,走到学校后脚下鞋子的颜色基本上看不到了。泥泞的道路还会使一些学生走路跌跟头,也会阻止个别懒惰学生不来上学。 办学硬件虽然差了,但阔中人教育热情不差;生活条件虽然苦,但老师们教学工作不觉苦。有一批执着教育勇挑重担的老师,他们是教政治的万安功、教语文的张亚、教英语的王爱、教理化的嵇绍耀和我任教的数学。这里值得提及的是与我同轨多年的初三班主任、语文任教者张亚老师,他是我们那个时候全乡唯一的语文高级教师。他的语文教学自成风格,教学艺术别具一格,尤其文言文教学堪称一绝,还有他的粉笔字,在我看到的老师中能赶上他的寥寥无几。 因为我们这些人责任心强,忘我工作,努力拼搏,所以教育教学成绩喜人,学校连续几年都获得县教育局初中教育工作先进奖,教学质量跻身全县同类学校前列,在八巨乡一所公办初中、四所联办初中中位列榜首,全乡干群有口皆碑。 教学之余,晚上下班后,我也常会去学校前面庄上走一走,认识了很多乡邻,他们对我格外客气,知道我是渠南人,很少吃到山芋干、玉米花啊等,他们总是往我手里揣。还有,每次头疼感冒时,记得一位名叫李立芬的村医十分热情,给我配药打针,有时也不收钱。还有一次我生病,李德祥老师把我带到他家里住了一个星期,李师娘对我照顾有加……他们的热情善良纯朴之美德深深地熏陶了我,每每想起这些都让我无法感恩释怀。 1993年我调到八巨中学,过了二年,因区域教育布局调整,阔港初中撤并成为一所定点完小,再后来又听说完小也撤了,被人承包搞养殖了,如今却是麦浪翻滚,花香四溢。谁也没想到,多年后校园竟被麦子与油菜所替代。 春风十里麦浪滚,花开花落几度迭。阔港初中那残存的校舍几近于消失,那块土地上长岀了绿草,开始了它的新生。在这一片土地上,生长过知识,也生长过野草,更为“普九”作岀了应有的贡献。而如今却生长着庄稼,世事如此生动流传。 阔港初中,是我教育人生的第一站,那里有提携我成长的领导,有与我共事的同仁,有帮助我的教育前辈,也有我教育成长的学生,更有熟悉关爱过我的乡邻。我在驾车返回的路上,情愫依依,思绪连连,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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