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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龙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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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运歌 来源:滨海日报 浏览次数:11579 发布时间:[2021-3-17] |
转眼间又到二月二,寒去春来,气温升,百虫醒,百草吐芽,农事依序展开。 “二月二,龙抬头。”过去,农人们经过一个冬天的蛰伏,一个正月的热闹,二月二后就摩拳擦掌,开始大闹春耕了。我童时的二月二,有许多风俗演绎,什么“剃龙头”、驱害虫、妇女禁做针线活等等,最刻骨铭心的当数“打粮囤”和牛吃饭。 记得那时候天蒙蒙亮,父亲举着燃烧的芦柴把,在家里遍照墙壁房梁、犄角旮旯,驱除害虫,说是“二月二照房梁,蝎子蜈蚣无处藏”。然后从灶膛里扒出一畚箕草灰,熬有介事地在门前场地上播画个大圆圈,说是“打粮囤”,嘴里还念念有词:“二月二,龙抬头,大仓满,小仓流。”我还和邻家的小伙伴们互相比看谁家的囤子大。在上学经过的生产队打谷场上,好家伙,头十亩地的场上画满了黑圈圈。有人调侃道:“今年粮囤这么多、这么大,大家肯定不受饿了!” “打一千,骂一万,二月二弄顿饭。”二月二是要犒劳老牛一顿饭的,然后开始春耕。每逢这天,人们总是关心地问:“今年的牛吃米饭吗?”如果老牛没吃饭,感觉一年对不起它。那些时候,一头老牛可是要顶几个人干活呢。可在人填不饱肚子的那年代,老牛吃顿饭真是一种“奢望”。 可是还真有一年,我们队里养的牛们开心地吃了一顿饭。队长向大队申请特批,从仓库不大的稻囤子上扒出50斤稻子轧成大米,煮成满满的两锅米饭,十多条大水牛美美地饱餐了一顿。 老奶奶们说:“可怜的老牛,一年到头苦苦干活,不知被人吆喝打多少,骂多少,开春了,马上干活了,也该犒劳它们一顿饭。” “今年老牛吃大米饭了”,立刻成为特大新闻在村里传开,许多人奔向牛房,一睹心爱的牛们美餐。几个拿着瓷碗的小孩子,被他们母亲牵着也赶到牛房。望着槽筒里香喷喷的米饭,他们母亲从孩子手上夺过瓷碗,小心翼翼地推开牛头,猛地挖出饭来转身递给自己的孩子。饲养员姜二叔不忍心阻拦,只是不快地责问道:“牛难得吃一饭,你们也好意思?” 饭后,几位耕田手呟喝着牵出各自心爱的牛儿下到水田里,随着“噢来来——”的号声悠扬地唱起来,牛儿拉着犁扑嗵扑嗵地在水田里欢快地前行,新春第一犁就此开始了。 尽管父亲他们年年打粮囤,天天在地上劳作,尽管老牛们一年到头十分卖力地耕地、耙田、碾场(牛拉石磙碾压麦子、稻子脱粒)、拉水车(用牛力操作灌溉用具),可是由于排灌不配套、土地粗放经营、自然灾害频发、大锅饭的生产效率低等因素,年复一年,粮食收获得总是不多,并且水稻作为公粮上缴国家后,生产队仓库里的粮囤可怜地倦缩在一角。春节过后,粮囤更是矮得几可平地,社员们的三餐主要靠山芋干、大麦糁甚至野菜维持,勒紧裤带干活是常态。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逐步实行小段包干、联产到户、联产承包责任制,大规模地进行农田基本建设,不断提高科学种田水平,粮食连年丰收增产。九十年代末,我一位家叔30余亩水稻收成的粮囤赶上七十年代全生产队的粮囤大! 随着农业机械化的普及,老牛逐步退出了农田耕作,牛耕文化成为历史而留在人们的记忆中,二月二的一些习俗,也逐渐淡出了人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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