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是我的远房表叔 老两口跟儿子长住无锡 久未住人的老宅早已在暴雨中倒塌 宅基上的青草长得没膝
年前秋生叔患了不治之症 每天都念叨着要回老家 儿子得到了医生的准确答复 在宅基上搭了两间活动板房
回到老家的秋生叔不到半月就走了 那板房孤零零地立在杂草丛生的宅基上
叶落要归根 大海哥没想到会这样回乡 出走半生 归来已在命的边缘
躺在床上的大海哥骨瘦如柴 说话已无半点力气 只有几天前被焗得乌黑的头发 还能透出一丝生气
儿子丢下忙碌的工作 寸步不离地作最后的陪伴 不得不回城上学的长孙 临别的哭声把空中的云扯下一大片
上个星期回家 母亲说他终于撒手西去 送葬的小汽车有二十多辆 门前的三分菜园被踏成了平地
回乡偶书
老桑树 这树多大年纪了 八十多岁的父亲也说不清楚 只记得小时候桑椹成熟时 小伙伴都甜得黑了嘴巴 如今桑椹被制作成果干在超市里卖 老桑树的身子往土里又矮了半截 入村指示牌 进村入口 竖着一块五平方大小的木框 那是入村的指示牌 中间部分是玻璃 红色的大字写着村名 远看就像打开的一本书 一部沉甸甸小村的历史呈现在眼前 老圩河 说是河 其实早就没有水 河坡平缓了 附近的人家舍不得荒废 就在上面种了庄稼 自从岸边竖起河长责任牌 两岸的树木似更加茂盛 只待那水流满坡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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