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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街的吆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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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信成 来源:滨海日报 浏览次数:2557 发布时间:[2014-4-8] |
俗话说:卖什么就吆喝什么。清晨,东坎老街在吆喝声中醒来,有鲜鱼水菜的叫卖,有热气腾腾早点吆喝,夹着小斗叫卖:米面饼热的……;有挑着担子卖糯米藕的吆喝:“卖烂藕唉”……;扛着山楂串的喊着:“山楂冰糖球”;还有那滚热的大麻团、洋糖糯米胶……东坎老街就这样在吆喝声中迎来了新的一天。 在儿时记忆中,老街的吆喝有四大男高音。可我却认为他们都是老腔老调,虽有穿透力,但还称不上是高音,如那提着竹篮叫卖茴香螺的,吆喝:“哪买—茴香螺—着”。起音高吭引人,但他的音逐渐走低,到“着”突然收住,不能称为高音,可他的吆喝很有特色,那茴香螺也很美味。响午时光,花上几分钱,买上一小把,用铜钱孔别去茴香螺的尾部,用嘴一吸,就可吃到那咸香适度的茴香螺肉,那味道久久回味,有的小孩吃了螺肉壳子舍不得扔掉,还要放在嘴里吸吸那滋味。 卖五香素鸡、咸蚕豆的邰六爹,可称得上是男低音,他声厚低沉,很有吸引力,“五-香-素鸡”、“芒蚕豆-啊唉-”,那“啊”、“唉”能拖好长时间,大老远就能听到。大人、小孩都喜爱他的吆喝。小孩花上二分钱,买块素鸡,省着吃,从外层剥向里,有滋有味吃上小半天,一分钱买几个芒蚕豆也能解解馋。这也是大人们的下酒做冷菜盘的美食。 夜幕降临,你会听到“笃-笃-笃”,这是卖桂花汤圆的吆喝,汤圆担子小马灯一摇一晃,前头是汤圆、碗、筷子,后头是汤锅、炉子和柴火等,敲着竹筒已无须张嘴吆喝便引来食客。那时叫卖者都有一副好嗓门,不知疲倦地吆喝着,他们嗓门有高有低,音调各不相同,回荡在东坎老街的大街小巷,成了城市的交响乐。 谈吆喝,不能不提补锅的朱小五,挑着补锅担子走街串巷喊:“补锅了”,虽不是卖吃的,但也有招引人的地方。小孩子也特别喜欢他,看他补锅就围上去,不是看他补锅,而是爱听他说话。如:小男人没多高,站着没有脚板高,睡着没有狸猫大,掉下小马不泛泡。跟当兵的怕打仗,跟干部的怕下放,跟农民的怕种田,跟我小补锅不脱零用钱。大人们看到这里就带着小孩走了,嘴里还唠唠叨叨地说着:“不听这没舌头根的说话。” 天有阴晴,月有圆缺。在3年自然灾害、经济困难时期,粮油统购统销,凭票供应,物资短缺。老街食品叫卖声由高到低,后来也就用不着叫卖了。当年有时卖营养饼(其实就是以豆饼为主料制成的圆饼),总会吸引很多人,为能买到饼还挤翻店堂的柜台。西街钱家茶炉旁,有人把炒花生用纸包好,还有那烧饼都揣在怀里(有时烧饼上还爬上虱子),像电影里从事地下工作时接头的那样,背着人偷偷摸摸地卖。就连那卖咸蚕豆的邰六爹,也被戴上“投机倒把”的帽子,有童谣为证:邰六爹卖蚕豆,一分钱卖几个,投机倒把第一个。 随着时代的发展,贫困年代一去不复返。如今市场繁荣,物质丰富,叫卖的吆喝声也有了很大变化,很少有人再扯着嗓子成天喊着。早已用了电喇叭,把录好的吆喝无休止地反复播放着。手提肩担也大都被电瓶车所代替,减轻了体力的消耗。做大生意的开业或搞促销,用上了汽车或多辆卡车,装上宣传广告和标语,大喇叭的声音能传到很远很远。时过境迁,童年时那本乡本土原生态的吆喝声已经很少出现,但仍令人时时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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